却在快要走到那个牢房前时脚步慢了下来,很快他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立刻又放开脚步,然后他很快看到,那个牢房里的情景。
钟离锦抱着膝盖蹲坐在角落里,脸深深埋在膝盖里,乌黑微卷的长发几乎将她整个身躯笼罩起来,越发显得她纤细脆弱,像轻轻一按就会碎掉的钵。
商寒之面无表情,手指却僵硬地微微收了收。除了当年钟离锦的父母出事那段时间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钟离锦,她总是仗着自己的美貌、惊人的才华和天赋,张扬嚣张,肆意妄为,从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时候,没有别人能欺侮得了她一分一毫。
他从未想过,时隔八年,再次见面,她会是这般涅。
像一个刚降生在这个世上的婴孩,带着一片空白和脆弱,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面前。
钟离锦听到声音,缓慢地抬起头看着他,凌乱的发间,那张脸上美丽的桃花眼眼角泛红,乌黑的眸子仿佛蒙着一层薄薄水帘。
如果钟离锦没有失忆,她怎么会是这个涅?商寒之心想,可是她一向会做戏,他怎么能轻易相信她?也许这又是她的一次计谋?不,不,她失忆是真是假,与他何干?
“你醒来的时候身处何地?脑袋身体哪里不舒服?”他问,声音清冷,机械般情绪毫无起伏』而他心里想,不,他不该问这个。
钟离锦抱着膝盖,闻言眸子动了动,有什么东西在深处悄然亮起,乖乖回答:“在机场女厕里,醒来发现自己没有了以前的记忆』有觉得任何不舒服。”
“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我的包。但是没有手机和任何身份证明。”
“包呢?”
“……在那辆大巴上。”
商寒之即刻低头发了一条信息出去,地牢又静了下来。
“为什么会记得我?”沉默两秒后,他突然问。
钟离锦咬了咬唇,抱紧了膝盖,“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只是看到他的一个代号,脑子里就有了他的身影,仿佛是雏鸟情节,她立刻就对他产生了依赖和信任,哪怕她理智上告诉自己不应该在自己不知道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的时候,轻易给予某些人信任和依赖。
商寒之盯着她一小会儿,转身准备离开,他不该问这些,他为什么要问这些?这个女人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他现在应该呆在实验室里研究一些东西,而不是为了她浪费一分一秒。
“等等……”钟离锦见他要走,立刻着急着想要起身,可脚因为血液不流通有一会儿了,已经麻痹,才起来就又摔在了地上,地面冰凉,又有些砂砾凸起,手肘肩膀撞在上面,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商寒之脚步一顿,没有转身,均匀修长的手指微微收了收。
钟离锦扶着墙站起身,显得十分狼狈,她看着商寒之的背影,声音缺水的沙哑,“……我想喝水。”
“会有人给你送来。”
“我肚子很饿。”
“会有人送吃的给你。”
“我很害怕。”
商寒之骤然沉默。
钟离锦垂下头,摸着依旧有些痛感的手肘,“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有没有朋友,以前做过什么事,是不是惹过你不开心,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很抱歉,如果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那声音又轻又低,好似风一吹就能吹散,带着小心翼翼带着惊惶无助√寒之手指缓缓攥成拳。
“……但是不管怎么样,可不可以不要把我留在这里?我很口渴,很饿,很冷……我很害怕。”
地牢内寂静无声。
滴答、滴答……
角落里有水滴滴落的声响,清脆刺耳。
商寒之缓缓转头,盯着她,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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