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盏。
皇甫容听着帐子外面窦宸在草榻上睡下来的声音,心也跟着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唯一觉得不舒服的是,以前每次窦宸给他守夜,他都会叫窦宸上床和他一起睡,以后看来是不可能了。
“窦七郎,你睡了吗?”皇甫容问。
“……睡了。”窦宸回答。
“你说,闻人雪不会有事吧?”皇甫容问。
“应该不会。”窦宸说。
“为什么?”皇甫容觉得自己像在没话找话说,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薛绅死了,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管闻人雪了,等过了这段时间,皇上再想起他来,闻人雪身上的伤也差不多养好了。”窦宸平静的说。
“别人呢?别人会不会针对闻人雪?”皇甫容想到了太子。
太子连闻人雪当不当值都知道,让他想不多想都难。
但要说这件事是太子做的,就太子那张嘴就露蠢的样子,皇甫容怀疑没多会儿就排除了太子的嫌疑,而且这件事也不像东宫的手笔。
“你很关心闻人雪?”窦宸问。
“难道你不关心他?”皇甫容反问。
“我和你的关心不一样。”窦宸说。
“哪里不一样?”皇甫容问。
“哪里都不一样。”窦宸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喜欢闻人雪?”
“……”皇甫容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他哪里表现的像是喜欢闻人雪?他可从来都不敢妄求不可能的事情,他有自知之明,他还不配喜欢闻人雪,他没那个资格。
“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皇甫容想了半天说。
“同情弱者的喜欢?”窦宸问。
“不是,是对强者的那种喜欢。”皇甫容回答。
“……”窦宸空了半天,才说:“你说的也对,他确实很强,他要是能坚定信念走下去,成就不可限量。”
“……你怎么知道?”皇甫容不得不说,窦宸的这番评断很准确。
可他是因为知道上一世的闻人雪最后有多厉害,才会一直理所当然的把闻人雪当成强者。
窦宸却不一样,窦宸看见的只有这一世一直被人欺负的闻人雪。
但窦宸听见他说闻人雪是强者后,竟然只是有可能惊讶的沉默了一会儿,就说出了这番话,那就厉害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多经历了一世,识人之明比别人都多了优势,想不到窦宸看人也挺准。
“猜的。”窦宸没法告诉他前世他见过形形□□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和闻人雪同一个类型的人他也见过。
“这也能猜吗?”皇甫容弯了弯唇角。
他没和任何人说过,其实他很怕闻人雪,也一直觉得亏欠闻人雪,不管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皇甫容都觉得,要是他生下来就是个强势的皇子,闻人雪就不可能遇到后面那些糟心的事情。
可惜他不是。
他又想起了雪千岁。
那个高权在握名动朝野跺个脚都能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变脸的雪千岁。
那个人很怕冷,即使六月的天都还穿着一身雪白的厚袍子。
宫里有流言说是因为他身体坏了……
皇甫容记得他总是能听到那个人咳嗽的声音,很多次他都以为那个人活不到第二天,结果直到第二年那人也依然好好的活着。
那么美丽像冰雕一样的脸。
那个人每次看他的时候,他都觉得那个人有意无意的在他身上多看了一眼,可他定睛再去看,发现那人早就看向了别处。
他敢得罪所有人,唯独不敢得罪雪千岁,因为他怕闻人雪会想起陈年旧事把一生的悲惨都怨恨到最初有他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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