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该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吧!”
郑女官流着泪应下——女官不知道谷俨前两天进宫来跟谷太后密谈的内容,以为谷太后这是觉得大厦将倾,希望谷俨能够尽力保全一点谷氏血脉,免得以后全部遭了江家的毒手。
“只是江家那么狠毒,怎么可能给广阳王府送人离开的机会?”去广阳王府的路上,郑女官这样绝望的想着。
她不知道此刻身后的皇城中,谷太后正痛苦的扑倒在寝殿的地毡上,无声嘶喊!
“这不能怪哀家心狠,俨儿的对!江家如此咄咄逼人,又立了太子,怎么可能放过皇儿?!即使哀家不下这个手,皇儿也难逃他们毒手!”太后泪如雨下,拼命安慰着自己,“而且要不是江家,哀家怎么会被逼到这样的地步!江家才是罪魁祸首!此番借皇儿之命,逆转局势,干掉江家!这样也是为皇儿报了仇!”
那些久远的记忆,像是沉淀在水底的泥沙,平稳而漫长的摄政岁月里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却在这些日子的狂风骤雨中渐渐想起——
才貌双全、容颜如花的少女时代,却要进宫委身年岁已长的先帝的委屈与无奈;
初入宫闱,虽然颇得恩宠,却备受后宫嫉妒、正宫打压的惶恐与不甘;
气候成,第一次让叶太后铩羽而归的扬眉吐气与野心;
终于有孕,父兄托母嫂探望时悄悄带入的话,那份骇然与亢奋;
喜得麟儿,仗着先帝钟爱与娘家襄助,干掉前朝太子后的期待与得意;
幼子承位,前太子的余党尚存于朝、宗亲老臣个个态度暧昧……由于谷家之前底子太薄,为了母子两个的安全,年轻的太后毅然决定让不到十岁的皇帝定下秦国公之女为皇后,得到了继“国之柱石”后最有名望的“国之干城”的支持,渐渐凤位安稳……
“哀家早先其实没有这份野心的,最初不过是怕皇儿的帝位被抢了去,后来是觉得皇儿年纪不懂事——哀家原本没想过要一直摄政!”谷太后毫无形象的躺在厚毡上,怔怔的望着雕刻华美的殿柱,悲哀的想,“可是皇后那么泼辣跋扈,皇儿又那么老实,哀家不替他当这个天下的家,这天下岂不是随时都要姓了江去?”
她喃喃的着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的话,“要怪只能怪江家——江家狼子野心啊!当初哀家以为聘江氏为后,能够利用秦国公,谁知道,却是秦国公一直在利用我们母子!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所以,皇儿,不要怪母后心狠!是你太老实了,母后若出了事儿,谁能庇护你?到时候咱们娘儿两个死在江家手里,没准还要背负骂名!不如你先去见先帝,留母后来给你我报仇!!!”
谷太后心中狠意乍发,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厉声吩咐:“来人!伺候哀家沐浴更衣!”
既然已经决定好舍弃儿子……她当然不能让儿子白白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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