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估计不会节省,工序并没有减少,但可以偷轻一半,而且可以用灰锡取代部分镔铁,灰锡的价格,是镔铁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同等的工坊,在同等的钱财调拨的情形之下,可以用更多的工匠,可以在同等的时间里制造出更多的陌刀。
最关键的在于,同等重量下,这些陌刀可以造的更长,更大!
那些三丈长度的陌刀,将不会是那些天生神力者或是修行者的才能使用的兵器!
这意味着三十斤不到的陌刀,就已经是战场上的庞然大物!
安知鹿此时终于明白,为何那名玄都观的修士在听到他说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之后,会是那样的表情。
这样的东西,对寻常的修行者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但对于他这样真正想要掌控自己命运的人而言,
蝉声在窗外愈发刺耳,安知鹿的身体微微颤抖,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下颌处悬而未落。书房内闷热得令人窒息,灰尘在透过窗棂的月光中缓慢浮动,仿佛时间在此处凝滞。
”灰锡与镔铁的比例...淬火温度...锻打关键所在…”他的嘴唇无声翕动,眼睛死死盯着纸上的每一个字。这些看似简单的工艺描述,却让他的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血液冲击着耳膜,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他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变化,瞳孔却在此时微微收缩起来。
他听到蝉声有了些变化。
远处的蝉声忽有忽无,很快这院外的蝉声也细小了很多,这样的变化让他感知到必定有人到来。
他的呼吸在此时恢复顺畅,他依旧没有去捡那张麻纸,他只是不断地默念着,一遍一遍的看着麻纸上的内容,将所有的文字记在脑海之中。
等到有人推开院门,他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从那张麻纸上挪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之中不断重复着麻纸上的内容,缓缓的往外走。
来人是一名三十余岁外貌的男子,一袭深紫色圆领袍衫,腰间束着银丝蹀躞带,袍角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却几乎不发出声响。
哪怕穿得如此整齐,在这夏日之中他却丝毫不觉得炎热,反而给安知鹿一种阴柔冰冷的感觉。
他面白无须,皮肤在月光下泛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双眉细长如柳叶,眼睛却黑得深邃,像是两口幽井,映不出半点光亮。
”安将军。”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把薄刃轻轻刮过耳膜,”这地方,倒是僻静。”
他走路时肩背挺得笔直,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柔软,仿佛骨骼比常人少了几节。他的右手虚按在腰间,仿佛那里有伤口,令他感到疼痛一样。
夜风吹过,带来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他的指甲修剪得极为整齐,指尖微微泛着淡青色,此刻正轻轻摩挲着袖口上绣的暗纹——那是一对首尾相衔的螭龙,只有凑得极近才能看清。
当他停在安知鹿面前三步时,一只夜蛾恰好从他脸侧飞过。他没有眨眼,也没有挥手驱赶,只是嘴角略微绷紧了一瞬,像是厌恶,又像是早已习惯了这些趋光的小东西自取灭亡。
安知鹿躬身行了一礼,“您是?”
“阴如晦,内侍省掖庭局丞。平日干些管管宫人簿籍、罪罚女眷等杂活,不过这次是高总管让我来的。”这名男子阴柔的一笑。
安知鹿微躬着身体,恭敬道,“原来是高府阴卿,阴局丞这次来找我是?”
阴如晦笑道,“你提交的报告之中讲明了你的行踪,不过倒是没说你来这座小院做什么。”
安知鹿心中生出些寒意,面色却是没什么变化,只是道,“那名玄都观的刺客临死前说了这个地名,故我在报告之中有所提及我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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