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听到班主任在叫我的名字,但我没停。第二天班主任将我叫进办公室,我以为他要说提及尊师重道的事情,但他的话却让我感到意外:
“你是个搞田径的好苗子,我们体校的教练对你很感兴趣,你愿不愿意去他那里练长跑?”
我犹豫了。
实际上,我很想答应他。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一个人。
妈妈告诉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要很爱很爱一个人,人生就会有救。后来我才知道,她爱的那个人并不是我爸。因此我爸也不爱我。我也不爱我爸。我们仇恨对方。
我妈以前也仇恨我爸,后来她爱上了别人,于是找到了解药,她走了,留下我和我爸相互仇恨。我不光仇恨我爸,我还仇恨秃顶的历史老师,我仇恨口臭的同桌,我平等地仇恨所有人。
我们是如此地无可救药,以至于我们相信有人生来注定是庸人,注定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腐烂发臭。直到我在这个班级遇见了她。她也成为了我拒绝去体校的理由。
她的名字叫做陈青萝……
……王子虚捂住了脸,使劲搓揉,才让自己回过神来。
他两眼惺忪地看向半明半暗的客厅,靠近茶几处影影绰绰站着个小孩的身影,身形酷似自己年幼时。他打开了灯,那个孩子便不见了。
他回到电脑前,先删掉了“陈青萝”三个字,接着,又将整段删掉。
晚,6时45分。
下班了。
下班时间后的5个小时,往往是“文暧”来量之时,最近三天新下载的用户,都会在此时决定最终是否能留存。这也是定夺胜负之时。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等子弹飞到那个设定好的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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