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而起,就如一鹤冲天,跃上了屋脊,落地无声,如一团棉絮一般,然后又是几个起落,便已经出了尼庵的围墙。
我不放心地留心看了一眼自己的院子方向,四姨娘屋子里的灯也已经熄灭了,只留我屋子里一丁点如豆的灯光。
林大哥带着我兔起鹘落,踩着树尖,向着山下的方向飞跃。夜里虽晚,山脚下却仍旧星星点点。我感到迎面凉风袭过来,影影憧憧的树影就在我的脚下不断掠过,仰起头来,皓月当空,似乎是更近了一步,如若能够再飞高一些,便触手可及。虽然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刺激,却仍旧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与新奇。耳边听到我们衣袂猎猎的风声,林大哥仍然气息均匀,毫无紊乱。
我突然就想起了那个坏蛋凉辞,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功夫孰高孰低。既然凉辞在江湖中有那样震慑的威名,想必林大哥也不是无名之辈,他定然也是深藏不露的英雄人物。
从庵里到山脚下的小村镇,那般远的距离,林大哥用轻功带着我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还未过足瘾,就来到一个亮着灯的小酒肆。门面极其简陋,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招牌,只在门口挂了一个酒葫芦,和一串不知什么动物的头骨。应该就是这村子里的猎人,自己从山上打的野味,炖了来卖。
林大哥撩帘带我走进店里,还有一桌客人正在吃酒,吆喝划拳,喝得面红耳赤。店里也没有柜台,我们一时也分不清楚哪位是老板。
“请问哪位是店主?可打烊了?”林大哥出声问道。
那桌人里就有人站起来,扯着嗓门向后面喊道:“郭老三,有客人上门。你窝在里面躲酒么?龟孙子,生意不做了?”
立即就有人应声颠颠地从里屋走出来,见到我们笑眯了眼:“两位客人是要吃饭么?炉子上还有刚炖好的兔子肉,配咱们这的花雕最好了。”
林大哥点头客气地问:“我与舍妹想小坐一会儿,应该不会打扰老板休息吧?”
老板取下肩头油渍渍的毛巾擦了擦手,笑着道:“客人哪里话,我这正好有几位朋友在吃酒,酒劲刚上来,还早着呢,怎么会打扰呢?他们几个人太聒噪,您随我到里屋去坐。”
正合我们的心意,显然这里的老板热情好客,很会做生意,林大哥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给我们来一锅炖兔肉,酥酥烂烂的最好,再配几个清淡点的小菜,烫一壶花雕,剩下的不用找了。”“兔肉”两个字说得别有用意,说完笑着望了我一眼,打趣道:“用不用再给你来点胡萝卜白菜磨牙?”
我恼怒地偷偷捶了他后背一拳,“坏我胃口!”老板看在眼里,手里攥着那十两银子。脸上笑开了花,满面红光。
身后就有客人冲他起哄:“郭老三今天这是要发财了,必须再给我们上一盆肉,不然我们就灌你一坛酒,让你做不成生意。”
那叫郭老三的老板将银子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冲身后嚷道:“急什么,到我这里来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说完不顾那帮人聒噪,将我们带进里屋,上了一壶茶,就退了出去。里屋简陋,四周遮了草幔,倒也清净,不似外间那般热闹。我与林大哥面对面坐下,他伸手拿了杯子给我倒上一杯热茶,递给我:“乡野之地,定然没有你沏的茶水好喝,委屈些吧。”
我慌忙接在手里,一股暖意直烫心尖,夜风还是有些凉的,尤其是被林大哥带着,一路疾飞,不似他有内力护体,指尖有些冰凉。
“林大哥这般客气做什么,我又不是那娇生惯养的闺中小姐,什么苦也吃过的。”
话音刚落,老板就端了一盆实实在在的红焖兔肉进来,上面撒了碧绿水灵的小葱末,令人垂涎欲滴,然后陆陆续续又端了三四个开胃小菜和一壶黄酒,体贴地将屋门关好,走了出去。
我的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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