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岩圆睁着眼大喊大叫。紧张的形势,内外的斗争,接踵而至的败仗,再加现今错一步则亡全局的气氛,上天没让他发疯已经很仁慈了。
野津少将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道:“阁下,据我军细作刚刚送来的情报,松尾山一带只有清军一个禁卫旅,敌预备队主力部分在今须,部分尚在滋贺县山东町境内。”
“那些家伙是骗子!他们早被逆贼收买了!我要派预备队去南宫山,白虎左队的那些无知农民,哪里懂得用兵打仗!”大山岩捶着桌子叫道,野津看到他这幅摸样,决定闭嘴了事。
一直寡言少语的毛利中将发话了:“不必现在就出动预备队,南宫山地势险要,白虎左队虽为民团,却也有不少枪支铳炮,且有三万之众,即使真的被敌重兵突击,仍可维持数小时至半日之久,其间足以调动预备队支援。我军当务之计,应为集中力量,在战线北部打开一个缺口,由此绕至敌军后方,占领今须,切断敌军前线部队与后方山东町一带预备队的联系,再分而歼之。”
大山岩盯住毛利,气势稍减,语调仍旧强硬:“难道要在天满山下耗光我们的预备队吗?两小时内,你的第一师团已经伤亡六千多人了。”
毛利冷冷道:“即使全员阵亡,也在所不惜,您不是这样跟大家说过吗?不要说六千人,就是六万,六十万人,只要最终能够取胜,再多帝国官兵殉国又有何不可?”
大山岩愣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神经质的状态,指着野津大吼:“你,快给我记下命令,命原田丰二中将领其拔刀队二万五千人向瑞龙寺运动,配合第一师团所部攻击战线左翼;命第二师团师团长山口国正中将率部向铁路桥进击,务必夺取之;命岩松庆中将以其白虎左队死守南宫山,寸步不得后退!”
大山岩的吼声飘出窗外,在零下某度的空气中迅速消散,一阵急促的炮声,又从天满山方向顺风而至。
天满山北峰,清军禁卫第一师第一旅一团阵地。
炮弹如雨而下,战壕成段成段地被炸平,步枪和残肢不时伴着冰冷的泥土跃上天空。
积雪的松柏断碎了,原本纯白的雪地上弹坑累累,曾经洁净的空气早已乌烟瘴气。
喊着口号的士兵踏着雪或肉,嘴里吐出白汽,手上握着钢枪,排成一条条相隔不远的横列,在军刀和战旗引导下,向那座笼罩在黑灰烟雾下的山丘大步前进。
大大小小的炮弹在队列中炸开。冲击波把脆弱的**撞飞,折断筋骨,压烂内脏,挤榨脑浆。滚烫的弹片刺进肌肉,嵌入骨节,钻透脑壳。有人坠入永恒的休眠,有人挣扎在人间的地狱,剩下的人或恐惧或疯狂或超脱,或兼而有之,无论怎样,他们都看不到自己的命运。
人类的身体是奉献给战争的惟一祭品,精神不是。
步枪的排射和机枪的扫射开始涤荡早已残破不堪的步兵队列,幸存的军官扯着喉咙指挥神经已不同程度异常的部下们开火还击,然而,当最后一个军官被对方狙击手击中眉心后,士兵们溃退了。对方的炮火在这些可怜虫的退路上打出一道火线,半数以上的士兵未能穿越这条死亡之线,剩下的士兵还要靠运气躲过自背后射来的枪弹,才有机会活着回到己方阵线。
叛军对天满山北峰阵地的第五次冲击就此被击溃,参与攻击的第一师团第三联队第一、二大队和拔刀队一支队二分队共三千八百余人,在一次冲击中即伤亡三千人,几乎全部军官战死。而驻守阵地的禁卫第一团一千六百名官兵此时只剩下了不到九百人,其中半数以上为伤员,团长、副官先后阵亡,三位营长两死一伤,到阵地上视察的司令部联络官、原禁卫第一团一营营长赵民河中校被团部参谋李雪冬及众官兵强拉住,让他代理团长之职,出于部队情谊,赵民河留了下来。
“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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