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进的婚姻故事,何帅度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但是艰苦的环境还是时刻在考验他的意志。此时,他在干渠上已经带领村民劳动了两个多月,高原的风霜已经彻底改变了他原来的模样:白的肌肤早已不见踪影,掌心磨出了厚厚茧子,虎口还有道深深的血痕。
何帅坐下来休息,舔舔干裂的嘴唇,面无表地看着那群总是喜欢在劳动空闲追逐打闹,载歌载舞的青年男女。河滩上的风阵阵的,把他们的笑声吹过来又吹过去。他摸出口琴吹起了“草原之”,歌词中“想给远方的姑娘写封信”遍遍让他想起刘敏。他如泣如诉地吹了阵,放下口琴靠在残垣断壁上望着忽聚忽散、漂浮不定的云,眼光慢慢穿透千山万水到了刘敏那里。
他忽然有了股冲动,掏出笔和本,飞快地写下了两个字“刘敏”,又停顿了半天,写下“你好”,就再无下文了。写什么呢?告诉她此时此刻自己像劳改犯样在挖沟修渠,承受疯狂后的代价;告诉她自己心是多么的空虚、孤、后悔莫及;告诉她这里和近代文明隔得那么远,自己到了阿里就像到了另外个星球。想到这些,他突然烦躁起来,把纸撕成碎片扔在空中。停了会,忍不住又掏出笔写下“刘敏,你好!”再次心烦意乱地撕下来拿在手中,对着灰蒙蒙、寸草不生的山发呆。阵风,带走了手中那张纸,他也懒得去追,把笔放回口袋又望着阴霾的天空。
李进端着两碗羊肉汤走过来,两根筷子串着馒头。见纸片飞到脚边,他放下碗捡起来看,走过来把纸片塞到何帅手里,说:“为什么不写了?”
何帅把纸折起来放进口袋,问:“为什么顿顿都是羊肉?”
李进把馒头递给他:“吃羊肉还有意见?这可是从新疆运来的羊肉,七元钱公斤,你算算你月的工资能买几只羊!”
何帅咬了口馒头说:“想吃菜,绿油油的青菜!”
“你做梦吧!”李进笑了下:“不过,我们要是把水电站修起来了,就不愁没菜吃了!”
“你看看这,连棵树都没有,荒山野岭的,河里就那么点水,还都结了冰。修座水电站也许就是个梦!”
“怎么说是梦,是梦想,伟大的梦想!”李进喝了口汤说:“我儿子病了,我要回去看看,好好赔他过个春节。争取早点回来和你起把提灌站搞起来,再和你起研究水电站的事!”
“你真打算修水电站?”何帅夹起块肥腻的羊肉。
“这还有假?学了那么多知识,在这块土地上付出了青春,牺牲了家庭,我要不干点什么,死也不会瞑目!”
何帅嘴里的羊肉突然嚼不动了,觉得水电站压在自己心中。
李进把头蒜塞给他,问:“你觉得我们会实现梦想吗?”
何帅知道他说“我们”就是把自己和他的命运绑在了起,在这之前他也许会抗拒,但是,和李进接触了这么久,深知他的追求和梦想,也知道他的付出和牺牲,关键是自己已经被他“赤化”改变了。他说:“会,定会的!”
回到宿舍,何帅躺在冰冷的上,两眼直地看着天花板。想着三年后、五年后和年后的自己,他又有些心灰意冷。可想想李进,想到李进的执着和奉献,还有他说过的自己是个“想干点大事的年轻人”,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干点大事。
屋外的风在吹口哨。他爬起来看天,天黑漆漆的,没有颗星星,完全不像过去看惯了的西藏。他又回到上躺下,想着今后的生活:三年后的自己是不是还是形单影只;五年后的自己会不会有了老婆;年后的自己有个还是两个孩子?
突然觉得裤兜里有个东西梗得难受,掏出来看是头蒜,起身找来只碗把蒜放进去,又去水桶里倒水,可水结了冰倒不出来。他看见桌上有几张破报纸,便揉成团点着,把水桶提起来慢慢融化。十几张报纸烧完了,终于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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