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明月高悬于避暑山庄的上空。
月光好似给松鹤斋镀上了一层秋霜。
时光不似盛夏,倒有些像深秋。
松鹤斋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偶尔有宫女走动,也是无声无息,影子一样……
太后歪在榻上,两个小宫女给她捶着腿……
婉儿端着食盘走近榻旁:“太后,您吃点儿吧,别伤着身子……”
太后猛然坐起,一伸手掀了盘子,双眉蜂刺般立起,压抑了很久的复杂情感火山爆发般从喉间喷出,几乎是怒吼咆哮!
“刘罗锅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活剥你的皮!我要活剐了你!我,我要烧一锅翻花的油,把你死罗锅子炸酥了喂狗!哼!……”
婉儿流着泪,收拾着被太后掀翻在地的饭菜和摔碎的盘碗……
“太后,您别气坏了身子,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想活了!”
太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皇儿!皇儿!我养了你26年啊!你、你就眼睁睁看着刘罗锅子欺负我——你就忍心看着你皇额娘人前受辱,你连大气也不出一声啊……皇儿!皇儿!你没良心呀!你对不起你的皇额娘啊!你!你连个支使丫头——连我的婉儿都不如啊……”
月光如水。
烟波致爽殿,犹如一幅水墨画。
几株老松枝干虬劲,在月光下分外写意。
淡淡的烛光,映着乾隆的脸。
乾隆手捧一卷《道德经》,似读非读。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雏……”
吉祥形单影只地为乾隆轻轻搧着扇子……
一只大蛾子愣头愣脑地想冲进来,撞得纱窗嗵嗵有声……
“吉祥,富他真的死了?”
吉祥立刻眼睛红了:“皇上,老耕……遗体已运回他老家河间啦……”
乾隆“哦”了一声:“那么说,富真的死了?”
“皇上,富真的死了。”
乾隆又“哦”了一声:“吉祥,你说富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皇上,这、这奴才怎么知……知道呢?反正,他不想活了,就、就想不开了呗……”
乾隆自言自语道:“那……他又有什么事情想不开——非要服毒自杀呢?”
“这……奴才愚笨,奴才也弄不明白……可他为什么要死呢?这俗话儿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可他为什么连赖活着都不想活了呢?”
吉祥突然神秘兮兮道:“皇上,奴才猜吧,富他是害怕……”
“怕什么?”
“怕上刘大人的大堂作证。”
“那又有什么可怕的?有啥说啥不就行了吗?”
“反正这事儿有些蹊跷,富他肚子里肯定知道些什么……他一说出来,堂上两个太后里肯定有一个是假的——真太后肯定不会怎么样他;可那假太后,不就恨死他了吗?奴才虽然愚笨也明白呀,按那主子妈说,她们是双胞胎姐妹,即使是她俩的身份换了个儿,她们也毕竟是亲姐儿俩,又能怎么样?可那假太后日后能不报复富?还不得想法儿整死他!富他总之是里外不是人,所以就一时想不开,一死了之,把这秘密永远装在肚子里带走了……”
“照你这么说,富的肚子里还真有个秘密?”
“秘密……”吉祥一拍脑门,“噢对了!皇上,奴才想起来了,前几天,就是那天咱们要上青苹果客栈的时候,太后不是派婉儿来传富吗?富去见太后前,不是和奴才说了几句话吗?对,现在是该告诉皇上的时候了……”
“说的什么呀?瞧你一惊一乍的……”
“那天老福跟我说——小吉,我要是莫名其妙地死了,或是从这个世界上神秘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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