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雄海怒气冲冲在亭内来回踱着,吴明真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挡着了姬雄海的路。好半天,姬雄海气喘吁吁地回到椅中坐下,用脚尖踢了踢吴明真,道:“滚起来,派人跟着那刘平飞,只要他到了哪里,咱们的金玉坊就先关门歇业,等爷想出办法来再对付他。”
等吴明真诚惶诚恐地告退,姬雄海独自坐在亭中又想了半晌,脸上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起身吩咐道:“去留王府。”
留王姬雄清的府邸离陈王府不远,同一趟大街往南二百余步就到了,姬雄海坐着四人抬的肩椅直接穿堂入室进了留王府,留王府中谁都知道这哥俩好的穿一条裤子,谁敢拦他。
肩椅直接在留王府的富丽堂前落下,姬雄清带着几个仆人从里面迎了出来,笑道:“哥哥,这大热的天什么事劳动您亲自跑一趟,您招呼一声小弟过去不就行了,你慢着点,里面请。”姬雄海一皱眉,隔老远就能闻到姬雄清身上的一股酒气。
富丽堂名如其实,里面的摆设富丽堂皇,只是中间的一张乌木桌上的牌九破坏了整个气氛,旁边的茶几上放着酒壶和菜肴,显然这位留王爷正跟手下人边喝边赌钱玩呢。
见姬雄海瞪眼,姬雄清一边摆手让人收拾一边笑道:“闲来无事,和小子们消磨时光呢。”
姬雄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可怜的椅子塞得满满当当,将侍女献上来的酸梅汤一饮而尽,畅快地吐出一口气,姬雄海没好气地对着站在身旁的姬雄清道:“老六啊老六,你成天除了吃喝玩乐还会点什么,有空不会照应一下场子吗。”
姬雄清嬉皮笑脸地道:“咱们除了吃喝玩乐还要干什么,还能干什么,难道还能像老三那样带兵打仗吗?要知道老三可是和咱们的万岁爷同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老二倒是和我们同一个娘肚子,又能文又能武的,可现在骨头都化成灰了吧,连带着我那些侄儿侄女现在还在海外荒岛上受苦呢。”
姬雄清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伤痛,转而又回复嬉笑的脸孔,道:“再说场子不是好着吗,上个月的红利又往上涨了,吴明真这小子真不错,有他看着就行。”
姬雄海借低头喝茶掩饰心头那股酸楚,好半天身子往后一仰,乌木靠背椅发出一声呻呤,姬雄海冷着脸道:“好了,别发牢骚了,吴明真到我府上说这几天赌坊被长乐坊的那个刘平飞赢了三十多万两银子去了,这小子还在一路赌过来,照这样下去,咱们的金玉坊可要关门了。我已经让吴明真打听那小子的行程,他走哪咱们金玉坊就暂时关门歇业。”
一听输了三十多万两银子,姬雄清一腿把身旁的椅子蹬飞了,怒吼道:“三十多万银子,吴明真在干什么的,怎么不派人拦住他,一个多月全干了。”富丽堂内满是姬雄清的咆哮。
姬雄海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等姬雄清叫累了,坐在椅子上喘粗气,这才不冷不淡地问道:“给大侄子的钱你每个月都按时送过去了吗?”
姬雄清瞬间恢复了平静,丝毫不见刚才的疯狂,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道:“当然,每个月十号我都亲自送去,咱们这位太子爷一口一个六叔叫得那个亲切,呸,那十万两银子才是他六叔。”
自打上次赌马场事件后,姬雄海兄弟就时不时派人到太子府送上孝敬,后来金玉坊打压长乐坊,更是每个月固定孝敬十万两。
“过两天又是十号,你带两万两过去,就说这个月的银子被刘平飞赢了去,以后金玉坊怕连两万两都保不住了。话说委婉点,那么多银子就当喂了狗,那狗也得叫唤两声吧,刘平飞这小子让咱们的大侄子去对付吧。这刘平飞是老三的人,正好狗咬狗一嘴毛。”姬雄海淡淡地道,眼光中流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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