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宁煦,轻轻颔首,在一旁坐了下来。
听太后宣自己前往寿康宫,皇帝心中也十分诧异,但还是急急忙忙赶来了。
“皇帝这些日子处理朝政鞠躬尽瘁,大臣们也在哀家面前夸赞皇帝,哀家心中也倍感欣慰,你皇阿玛若在天有灵,也会为皇帝你骄傲。”宁煦看了一眼绵宁,柔声道。
“多谢皇额娘夸赞,儿臣愧不敢当,如今我大清内忧外患,朕心中也十分的。”绵宁摇了摇头道。
“皇帝,朝政固然重要,但你身为君王,身子也很重要,你皇阿玛他若不是殚精竭虑,也不会……。”宁煦到此只觉得无尽的悲伤又涌上心头,眼中闪动着泪光。
“请皇额娘节哀。”绵宁连忙劝道。
“过了这么久,哀家已经习惯了,皇帝,这是哀家特意为你煮的汤,补身子的,你多喝一些。”宁煦亲自盛了一碗汤放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了汤,谢了恩,慢慢喝了一口。
从前他身为皇子还住在宫中时,宁煦也常成人送补汤过去,但这一次却是宁煦亲手煮的。
“这是……。”皇帝喝了一口汤,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味道他从前似乎在哪里喝过,无比熟悉。
“这汤里头加了酸木瓜,哀家记得,皇帝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道。”宁煦叹了一声,柔声道。
皇帝闻言抬起头看着宁煦,满眼都是震惊:“皇……皇额娘怎么知道?”
他记得,自己许久都未喝过加有酸木瓜的汤了,打从从前伺候在他身边的煦子死后。
想到此,皇帝突然抬起头看着太后,心中升起了一个自己从前从不敢有的想法。
“绵宁,你还认得出我吗?”宁煦看着他,柔声道。
皇帝满脸震惊,半晌才试探道:“你……是煦子。”
“是……我是煦子,是从前伺候在你身边的太监……你也知晓,我当初其实就是个女儿身,后来因为诸多的意外,我成了嘉亲王府的侧福晋,成了贵妃,成了皇后,今日又成为了太后。”宁煦看着皇帝,点了点头,在皇帝震惊的目光之中,将当初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包括她顶替芙蕖入王府,等等。
其实,皇帝打从当初芙蕖出现时,他就怀疑过自己身边的煦子没有死,但是他一直都以为是芙蕖,为此还偷偷去过富察府外躲在暗处看芙蕖,如今总算真相大白了。
“皇帝,无论我从前是谁,现在也是你的皇额娘,是太后。”宁煦看着皇帝,叹息道。
“朕明白……朕一直悔恨当初失手将你推入井中,没想到推的却是芙蕖,她如今也安然无恙,朕也放心了。”皇帝点了点头。
他知道,若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孩子,此刻一定会感动至极,但此刻的他已经是皇帝了。
“皇帝,无论你信不信,这些年,哀家对你好,也是因为当初的恩情啊,哀家……。”宁煦到此没有再往下讲。
“朕这些年一直也很疑惑,毕竟您对朕一直照顾有加,可当初朕的亲额娘与您是水火不容的,朕一直认为您对朕好是别有用心,所以一直都有所防备没想到……。”皇帝一直也十分疑惑,今儿个总算弄明白了一切。
宁煦闻言点了点头,她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切。
“皇帝,哀家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宁煦看着皇帝,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块叠好的明黄色绢帛来。
“这是……。”皇帝见此一惊。
“你打开看看便知了。”宁煦笑道。
“是。”皇帝应了一声,打开了这绢帛来。
看着绢帛上所写的一个个字,看着最后那大印,皇帝浑身都在颤抖着。
“皇上,你看见的是先皇临终前一日写下的传位圣旨。”宁煦看着皇帝,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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