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回家,好想回察哈尔草原,骑马,牧羊……”
慢慢的,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越来越,直至无声,纤瘦如葱管的手指从明黄色龙袍上松开,重重垂落。
弘历擒住眼泪,仰面不让泪流下来,一直搂着溪菡,默默陪着她。
睡吧,睡着了,你就到家了,那儿有蓝天白云,有绿油油的草,毛茸茸的羊群,还有清冽的溪水……
青雀舫里,弘历一人不紧不慢,亲自为溪菡穿好她的朝服,还把她的长发梳理整齐。
乾隆十三年三月十一日,皇后富察氏崩于回銮途中的德州舟次,年三十六。噩耗传出的时候,青雀舫外的岸上,跪满了随行的众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失去了亲姐姐的傅恒痛哭不已,是最伤心。
璟珂愕然不已,溪菡真的熬不到夏天,悼敏皇子夭折还不到三个月,她就走了,让弘历怎么承受这打击?
当年那个端庄大气的贵族格格,一步步走到宝亲王正妃的位置,再到后来中宫皇后的位置,她的一生尽心尽力,都围着弘历和富察氏一族团团转。
自出生的那一日其,她就是完美的格格,正妻的典范,她的少女时期是奉献给富察氏的,为了族人的未来失去了自我;后来,她为了固宠,为了儿子……她的一生,有几时是属于自己的?
恐怕,只有到这一刻的解脱,是属于她的吧。
暮霭渐渐消散的时候,弘历从船舱里走出,对伏地哭灵的所有人下令:“传朕旨意,青雀舫承载皇后凤体,必要运进京城,不得耽误,即刻启程!”
“皇上请三思!青雀舫船身巨大,城门狭窄,实在是无法进城啊!”负责管理官船的官员吓得双腿哆嗦,直呼弘历饶命。
弘历心情愈加烦躁,怒骂道:“混账!城门,就给朕拆了城门!”
“皇上不可!”傅恒连忙磕头谏言道,“娘娘刚仙逝,若是知道皇上为她拆了城门,肯定不愿意的。”
“难道要让皇后凤体颠簸吗!”弘历怒而指责傅恒,“傅恒,别以为你是皇后的亲兄弟朕就不敢怪你!”
眼看着局面僵持,璟珂才要起身为傅恒话,被愉妃拉住裙角,摇摇头,示意她这时候千万不要插手。礼部尚书海望碎步上前,声对弘历道:“皇上,其实要将青雀舫运回京城并不难。只消搭起木架从城墙垛口通过,上设木轨,在木轨上满铺鲜菜叶,使之润滑,再由千余名人工推扶拉拽即可。”
“就按你的办!”弘历甩手将烫手山芋丢给了海望,转身回到青雀舫里。
弘历发这么大的火,是做给谁看?别人不知道的会当是弘历丧妻情绪受影响,璟珂却知道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借着皇后仙逝,弘历似乎另有想法,不过璟珂静观其变,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想。
东巡队伍还京师,大行皇后梓宫至京,奉安于长春宫。弘历下旨辍朝九日,服缟十二日,并每天到皇后生前居住的长春宫灵前祭酒。三月二十二日,弘历遵从诺言,亲定谥“孝贤”,三月二十五日,大行皇后梓宫移殡景山观德殿,弘历亲临祭酒。
负责治丧的王公大臣进退两难——照例行事,难免龙颜不悦,而违例提高丧仪规格,又必然遭致物议。最终,他们联衔奏请外省一律照京师治丧,理由冠冕堂皇:“大行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忽值崩逝,正四海同哀之日”,弘历照准。
于是各省武官员从奉到谕旨之日为始,摘除冠上的红缨,齐集公所,哭临三日,百日内不准剃头,持服穿孝的二十七天内,停止音乐嫁娶;一般军民,则摘冠缨七日,在此期间,亦不嫁娶,不作乐。天下臣民一同服丧,夸张至极。谕令恭办丧礼处向户部支领白银三十万。
多数官员对弘历的悲痛都予以了适当的回应,并谨遵谕旨行事,机敏的还立即上奏,表达了对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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